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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20170627回国

&esp;&esp;手续办得比我想象中快,交完一笔数目不小的罚款,左岩有生之年想再去申根国恐怕会很难。

&esp;&esp;维埃拉帮左岩收拾好了行李,却并没有送他到机场。

&esp;&esp;离别确实是件让人痛苦的事,尤其是这一别后重逢变得完全没有着落。

&esp;&esp;我们在候机楼的休息室等待时,左岩几次都对着他手里的书发呆,将那本书摊开又合上,仿佛是一本诗集,书里夹着维埃拉送给他的叶子。

&esp;&esp;看着这一幕,我心中不动声色的敌意稍稍消减了些。

&esp;&esp;林彧初坐在我旁边玩手机,视线就在手机跟左岩身上打转,按医生的建议,左岩虽然可以自由行动,但最好还是有人陪同。

可他显然已经困得意识模糊,手上渐渐松了劲儿,手机都要从手中溜下去。

&esp;&esp;我赶忙帮他接住:“左岩那边有小牟在看,你等会上了飞机好好睡一觉。”

&esp;&esp;林彧初含糊地应了我一声,浑身泄了力气,垂着肩膀垂着头,憔悴得像朵蔫儿掉的花。

&esp;&esp;他放下手机,疲惫地用手撑住额头,忽然轻声问我:“修哲,这次不是梦吧?”

&esp;&esp;他问得小心翼翼,我一时语塞,感受着他细细密密的不安顺着我的指尖钻进心脏。

&esp;&esp;我忽然觉得我所有的情绪都可以为此让步暂缓。

&esp;&esp;我摸了摸他的头发,郑重道:“不是。”

&esp;&esp;即使这真的只是一场梦,它若能让你卸掉身上的枷锁,我也会愿意竭尽全力让它成为现实。

&esp;&esp;更何况它不是。

&esp;&esp;我仿佛看到林彧初漫无边际的痛苦终于有了尽头。

&esp;&esp;这些年来,我极力在自己可控的范围内护他周全,而那些我无法触及的部分,却又偏偏伤他最深。

我时常苦于自己的束手无策,眼下这一切得到了近乎完美的解决,事实证明,他仍旧是被上天眷顾的宠儿。

&esp;&esp;我忆起长久以来自己的所求,林彧初能漂漂亮亮地活成林彧初,大概就是最令人幸福的事了。

&esp;&esp;其次才是他爱我。

&esp;&esp;我度过了一个不算太顺利的六月,此时坐在里斯本机场候机楼的休息室里,周围有嘈杂的说话声。

我注视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,忽然明白,我是这样无可救药地爱着林彧初,他很好,我希望他快乐,我不介意他回应这份爱的期限延长到哪一天,因为我时刻准备着与他共度余生。

&esp;&esp;只要他来,我不怕等。

&esp;&esp;数日纠缠着我的烦愁困惑在这一刻有了答案,我忽然有种解脱的感觉。

&esp;&esp;飞机平稳飞行,窗外有柔柔软软的云挂于碧空,林彧初在我身边睡得正熟。

他靠着我的肩膀,歪着脑袋,湿热的呼吸也喷在我颈窝,

&esp;&esp;我忍不住低头去吻他,轻轻地,一下一下印在他额头。

&esp;&esp;余光恍惚瞥到坐对面的左岩头正偏向这边,将要停下的动作止住了,鬼使神差一般,我用另一只手抚了抚林彧初鬓边的碎发,将嘴唇贴在了他嘟起的唇瓣上,怕弄醒他,轻轻碾一下便分开了。

&esp;&esp;我重新坐直身子,拿起书刊假装翻看,颇有些心虚地思考我方才的行径究竟像什么。

&esp;&esp;林彧初到底还是被闹得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睛,我一本正经瞟他一眼,先发制人:“做梦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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