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12月31日没有下雪，天空是阴沉沉的，是像要下雪的那种阴沉沉。

&esp;&esp;深灰色的乌云顶着天，然后再一层一层淡下来，直到过渡成缥缈在空气中的颗粒，这是西安冬季常见的雾霾天。

&esp;&esp;陆由和林间要在今天约会，共同跨入新年。

&esp;&esp;陆由穿了件短款的黑色羽绒夹克，挑了一顶带着音符的棒球帽，脚踩马丁靴，很酷的装扮。

而林间是完全相反的风格，穿白色长款羽绒服，羽绒服的帽子上有一圈浅棕色的绒毛。

&esp;&esp;林间的脸被埋在帽子大大的阴影里，和陆由说话的时候，像太阳光一般的绒毛就随着动作一抖一抖。

陆由觉得在冬日里穿着大面积白色的林间很可爱，人畜无害，毫无攻击的可爱。

&esp;&esp;空气很冷，还带着不明不白的气味。

但冷空气让人保持清醒，以及渴望与喜欢的人不断靠近的感觉。

&esp;&esp;于是陆由肩膀挨着林间的肩膀，林间拉着他的手一起插进自己羽绒服的兜里。

&esp;&esp;小区里只有沾了灰的冬青勉强看上去像是有生机的植物，其余的行道树都被风剥光了叶子，留下些枯褐色不知道是什么果实的刺球摇摇欲坠地挂在枝干上。

&esp;&esp;树根处还堆着尚未未融化的积雪，由于气温的变化，他们从蓬松变成了冰晶一般的形态，人们又用脚踩脏了，因此没有小孩子愿意去玩。

&esp;&esp;林间许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冬天。

&esp;&esp;林间说今天想要带陆由去滑冰，以前他在冰球队待过一段时间，但也很久没练了。

&esp;&esp;溜冰场在室内，一座新建商场的四层。

假期冰场人不少，大人小孩都有，场馆里闹哄哄的，但也是听见这些闹哄哄的声音就不由自主地开心的氛围。

&esp;&esp;“我小时候滑过旱冰。”

陆由等林间买票的时候对他说，“就是那种四个轮子的旱冰鞋，可以在广场上滑，我水平还行的。”

&esp;&esp;“那你一会儿要我不扶着你，自己试试吗？”

林间笑着问。

&esp;&esp;陆由望着冰上如鱼得水的小孩，很轻松地说：“没什么问题。”

&esp;&esp;大概是因为林间以前在冰场上都是拼体力的，虽然只随便玩玩，也帮陆由租了带头盔、护膝、护腕的全套。

&esp;&esp;“你看看人家小孩穿个毛衣，穿一双冰鞋就下去疯了，你给我这打扮是不是太夸张了？”

陆由抱怨。

&esp;&esp;“你还没活动开呢，等身上热了再把外套脱了也不迟。”

林间把护腕套在陆由羽绒服外面。

&esp;&esp;陆由活动了下胳膊：“可是我觉得我现在像个熊……根本滑不起来……”

&esp;&esp;林间扶陆由起来，“你一站在冰上就滑得起来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哦。”

&esp;&esp;陆由半迈着高抬腿从换装备的地方往冰场走，他只觉得鞋很沉，一脚脚下去踩不实，但走了几步也适应了，晃了晃胳膊叫林间松手。

&esp;&esp;“行行行——”

林间笑，“你自己走，我不帮忙了。”

&esp;&esp;可事情从陆由踏入冰场的第一步就不一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