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也不知道是哪一句话沉默下来的，两个人忽然对视了一眼，便一起笑了。

&esp;&esp;这笑意有几分赧然，又有几分恍惚，觉得他们真不该像陌生人一样客套，应该更、更亲近一些。

&esp;&esp;可是那言不由衷的客套，倒像是什么东西的底色。

说出来的话都流于表面，可还是要说，因为还有些说不出来的话，要靠彼此的暗示去猜。

&esp;&esp;“方才……”

易桢欲言又止。

&esp;&esp;他那么维护她。

&esp;&esp;她的话没说完，可是杜常清已经懂了。

因为她试探着朝他靠了靠，然后就顺理成章地被他牵上了手。

&esp;&esp;他向来是幸运的，他从未如此感谢过这份幸运，见她眉眼间都是清冷文静的爱意，不由自主地便更添了几分勇气：“我想每日都见见你。”

&esp;&esp;依旧是这一句话。

&esp;&esp;可是易桢知道他的意思和之前不一样了。

&esp;&esp;月光下，方才那些虚幻的、闪闪发光的鱼好像又再度出现。

&esp;&esp;山上那间道馆看起来很遥远，观中的人已经歇息下了，所以一点灯光都没有，像块陷在海底泥沙中静默的石头。

&esp;&esp;他们像是在几千年前的海底，一点点泅渡到对岸去。

&esp;&esp;“明天应该会有好天气吧。”

易桢说。

&esp;&esp;“明天下雨。”

杜常清说：“我们已经度过一次明天了。”

&esp;&esp;易桢笑了笑，眉眼弯弯，轻声说：“我忘了。”

&esp;&esp;杜常清说：“下雨天也好，雨声很好听。”

&esp;&esp;这话也没什么好笑的，但是说着说着，这俩人又不约而同地相视笑了一下。

&esp;&esp;其实并不是在笑当下的事情。

&esp;&esp;但这笑约等于已经互诉衷肠了，说已经说完了、听已经听完了，心里都是空空净净的。

&esp;&esp;“走吧。”

易桢说：“明天要到了，记得买把伞。”

&esp;&esp;杜常清攥着她的手，点了点头，同她一起，在月下越走越远。

&esp;&esp;万籁俱止。

&esp;&esp;杜常清（11）

&esp;&esp;

&esp;&esp;李巘（1）

&esp;&esp;李巘的名字取的好。

&esp;&esp;易桢一直这么觉得。

&esp;&esp;她一直叫他“道长”

、“李道长”

，可能是被杨朱真人带的。

还有之前为了疏远他、离原书剧情远一点，故意将他称呼得生疏，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。

&esp;&esp;她脑子里有点乱，觉得自己真是不争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