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胸口传来咚咚声响，让他呼吸困难。

&esp;&esp;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了。

&esp;&esp;原修以为是自己犯病了，可等了一会儿，心脏出了跳得快一点之外，并没有难受的感觉。

&esp;&esp;他深深吸气，试图缓解那种不适感。

&esp;&esp;“你怎么了？”

白琼见他脸色不好，主动问，“是不是不舒服？”

&esp;&esp;她想到他身体不好，还是心脏病，瞬间有些紧张，像是扶老大爷似的扶起他的小臂：“要不要坐一下？要吃药吗？”

&esp;&esp;原修：“……”

有些一言难尽。

&esp;&esp;他转转手腕，不想看她做出这样一幅小丫鬟的举动：“没事。”

他清了清嗓子，转移话题，“你怎么知道不是琼花？以前看过？”

&esp;&esp;他随口问了两句，有些心不在焉。

&esp;&esp;小姑娘果然老老实实地回答起来。

&esp;&esp;“我爸爸教我的呀！”

白琼没心机地说，“我爸爸给我起名字叫白琼，给我弟弟起名字叫白琮，琮是古时候的一种玉器——别人都说他取得很好呢。”

&esp;&esp;“嗯，是很好。”

原修声音微哑，还有些心不在焉。

&esp;&esp;果然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高兴起来都是这样，叽叽喳喳地说这话，像是一只快乐的小喜鹊。

&esp;&esp;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，心里还在纳闷刚才那阵心律不齐是怎么回事。

&esp;&esp;白琼听见原修的肯定，更是高兴，兴奋道：“我爸爸他懂好多呢，除了语文他还教过历史和地理，我爸爸说了，文史不分家，学文就是学史，我们要从历史中吸取教训。

他还说等我考上大学，就带我去国家博物馆，里面有好多文物。

我爸爸说他……说他……”

&esp;&esp;想起当时的场景，白琼怔了下，脸上的笑意还来不及收，眼里已经涌上了泪花。

&esp;&esp;她猛然低下头，再想开口的时候，嗓子眼里全是辛辣酸涩。

&esp;&esp;她的爸爸，没有了啊……

&esp;&esp;白琼像是被打了一巴掌，突然回过神来。

&esp;&esp;她爸爸已经去世了……

&esp;&esp;初到异乡的惶恐冲淡了那样撕心裂肺的痛苦，白琼甚至恍惚，觉得临走之前家里的寒冷只是臆想——她早已适应了原家的暖气——连同那些让人发冷发抖的记忆也一并被她忽略。

&esp;&esp;这感觉就好像她只是换了个城市读书，等到了放假回家，还是能看见爸爸妈妈和弟弟。

家里还是跟从前一样。

&esp;&esp;可有时候就是这样奇怪。

&esp;&esp;面对至亲之人的骤然离世，当时或许感受不到那样强烈的伤痛，但在平淡的日常中，却可能因为一点小事溃不成军。

&esp;&esp;就像是一只换壳的小螃蟹，一粒细沙就能让它四分五裂。

&esp;&esp;白琼忽然泣不成声，像是到了这一刻才意识到——

&esp;&esp;爸爸没有了呀。

&esp;&esp;眼泪大颗大颗地涌上来，眼眶被辣得发疼，泪水砸到地板上，溅出深色的小圆点儿。

&esp;&esp;原修还想着自己的心事，等她蹲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。

&esp;&esp;“你怎么了？”

他弯腰看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