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攸桐跟着喝了几杯酒，稍有点上脸，待老夫人进了暖阁，才跟在沈氏后面出来。

&esp;&esp;出了寿安堂，长房婆媳去东院，傅昭回斜阳斋，她和傅澜音相伴而行，往西边走。

&esp;&esp;旧年将尽，府邸外面爆竹声隐约传来，是热闹庆祝的百姓。

&esp;&esp;而府邸之内，虽有高悬明亮的灯笼，到底觉得清冷。

&esp;&esp;傅澜音脑袋藏在厚软温暖的帽兜里，边走边出神，忽然像是察觉什么，探头探脑地往远处瞧了瞧，脸上浮起笑意来，“二哥他们回来了！”

&esp;&esp;攸桐没察觉半点异样，也跟着她瞧。

&esp;&esp;夜幕漆黑，唯有灯笼照出游廊交错的暗影。

&esp;&esp;清寒冷寂的夜风里，有人踏风而来，昏暗光芒里，但觉器度豁如，风骨伟岸。

&esp;&esp;不待攸桐反应过来，傅澜音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，“走，咱们一道去斜阳斋！”

说着，挽着攸桐，径直朝傅煜小跑过去。

&esp;&esp;酒醉

&esp;&esp;傅煜原打算去寿安堂的。

&esp;&esp;他今晚犒军，纵马去了数个军营，直至夜深才折道回府。

进了城，两旁商铺虽门户紧闭，沿途的人家却都灯火通明，孩童玩闹声、划拳喝酒声、爆竹笑语声掺杂入耳，是一年到头少有的热闹。

&esp;&esp;这样的热闹，跟他往年戍边时军营里的迥然不同。

&esp;&esp;他平时冷静持重，不喜喧闹，穿过满城团圆的氛围走来，却颇神往那锦屏围暖，明烛灯影的场景。

进府后先往斜阳斋去了一趟，见傅德清尚未归来，便直奔祖母住处，谁知中途就碰见了攸桐和傅澜音。

&esp;&esp;自打那晚攸桐说等着离开后，夫妻俩还是头回碰面。

&esp;&esp;廊下夜风吹得灯笼乱晃，攸桐套了身象牙白的披风，上头绣了缠枝盛放的瑞香，彩线之间掺杂了银丝，灯笼映照下，隐隐流光。

今晚除夕，她特意装点过，轻描黛眉，唇点薄丹，眼眸顾盼生彩，两颊被酒意烘出晕红，却像是染了淡淡胭脂，鲜衣丽服衬托下，容色娇艳。

&esp;&esp;傅煜瞧见，目光微微停驻，将那眉眼打量。

&esp;&esp;傅澜音已然到了跟前，笑嘻嘻地招呼，“二哥，你们可算回来了！”

&esp;&esp;“将军。”

攸桐亦在旁边含笑行礼，不过分热情，也不过分冷淡。

&esp;&esp;当着妹妹的面，傅煜并未多说，只颔首道：“寿安堂那边都散了？”

&esp;&esp;“祖母精神头不大好，早早就歇了，不好再打搅。

二哥，难得你留在府里过年，咱们都去斜阳斋，等父亲回来后一道守岁，好不好？”

傅澜音像是久旱之人忽逢甘霖，满眼都是期待，“三弟他前两天溜出去买了好些年货，干果蜜饯都有，咱们就打他的秋风！”

&esp;&esp;攸桐听了莞尔，“就只这些吗？”

&esp;&esp;“集市上卖的能有多少，左不过就那些。”

&esp;&esp;“南楼里还有许多糕点，也备了几样凉菜，都是现成的。

你若真想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