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周树之一向在家里没有发言权,皱着眉听完了程芳一番狭隘的牢骚,明白分科对周焱来说毕竟是大事,怎么能这么随便决定,于是摆出了爸爸的模样,对周焱说,“儿子,不要听你妈的,是你读书而不是你妈读书,你也别急,好好想想。”
&esp;&esp;“嘿!”程芳不满地把筷子一摔,骂道,“周树之,你什么意思,什么叫不要听我的!不听我的难道听你的吗?!你一年赚了多少钱,这个家你付出了多少,我累死累活的,你倒好每天端着茶杯像70岁的老太太,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呢!难道让儿子像你一样这么穷才好吗,你安的什么心!……”
&esp;&esp;家庭大战一触即发,周焱轻声搁下饭碗,只觉得心烦,他妈向来是这个暴脾气,自小到大一句话不合心意就开骂,骂他爸“你赚了多少钱?!”骂他“你考了多少分?!”口水之余还拳打脚踢,至今他的左手臂都隐约作疼。
&esp;&esp;近年来他比他爸的日子好过些,他妈不骂他不打他还把他供成一个小祖宗,可怜的是他爸,还得时不时地忍受来自他妈枪林雨弹般的唾沫。周树之使了个眼色让周焱回房间,自己杀身成仁,献耳给杀伤力一级的噪音。
&esp;&esp;回房之后周焱将作业迅速做完,然后从床底抽出村上春树的旧书来读,摘抄句子。
&esp;&esp;文还是理?
&esp;&esp;像蚊子一样轰轰地在耳边转。
&esp;&esp;以致于凌晨他才睡着,清早醒来肿着一双巨大的熊猫眼。
&esp;&esp;他不是一心能二用的人,一件事没搞清楚心里总觉得有块石头堵着自己,膈应得心烦。
&esp;&esp;如此状态持续了一个星期。
&esp;&esp;当时正是六月,教室里热得要命,一中是牛校,但教室的建设还赶不上豆腐渣学校,连个空调也舍不得安,巨大的六台风扇轰轰地转个不停,吵得更加心烦。
&esp;&esp;周焱愤怒地将笔往桌子上狠狠一丢,摔开窗帘从窗子跳了出去,一口气跑到操场,小跑三圈心才静下来。
&esp;&esp;周焱转过身便看见了李烈。
&esp;&esp;好像冥冥之中知道他会来,所以他一点也不惊慌。
&esp;&esp;李烈问,“为分科的事心烦?”
&esp;&esp;“嗯。”
&esp;&esp;“要不要哥来给你点建议?”
&esp;&esp;“不用了。”
&esp;&esp;“你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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