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连下了几日雪，上京早是一片银装素裹。

&esp;&esp;楚瑜身上的狐裘胜雪三分，通体纯白没有一根杂色，是早些年先皇赠予。

只因太过华贵又厚重，这些年极少会用到。

如今天寒体弱，反倒是给派上了用场。

&esp;&esp;出门的时候，秦峥又给楚瑜裹了条火狐尾的围领，瞧着他浑身上下密不透风才作罢。

如今瞧着，倒活脱脱是只成了精的狐狸，悠悠然漫步在雪中庭院。

&esp;&esp;秦峥捏着楚瑜的手不由得笑了。

&esp;&esp;楚瑜听着脚下被踩得咯咯吱吱的雪，有些上瘾，故意将脚步踏得更重了些。

听见秦峥的笑声，不由得停下来，道：“笑什么？”

&esp;&esp;秦峥道：“绥绥白狐，九尾庞庞。

寥寥千年，只待惘惘。

绥绥白狐，九尾庞庞。

与君相拥，地久天长。

绥绥白狐，九尾庞庞。

成于家室，我都攸昌……”

&esp;&esp;先秦的民谣，秦峥哼唱起来竟是别样动听，低沉的嗓音混着细雪纷纷而下。

枝头的腊梅正如其名黄金骨，色泽如金，暗香销魂。

&esp;&esp;楚瑜停在一株梅树下，指尖摸索着抚上那树干，道：“庭有黄金骨十八株，从方才开始数，这应是第九株。

你来树下挖挖看？”

&esp;&esp;秦峥蹲下身去，沿着楚瑜说的地方开始挖：“你说踏雪寻梅，原是来寻宝贝，藏了什么在这下面？”

&esp;&esp;“你若能找到，就赠与你。”

楚瑜捏着秦峥为他折下的一支梅花，轻声道。

&esp;&esp;未曾挖太久，当真让秦峥寻到一物，待取上来，方才看到竟是小小一坛酒。

青坛红泥，瞧着有些年头。

&esp;&esp;楚瑜扬了扬唇角：“说话算数，你既然找到了，就送你了。”

&esp;&esp;秦峥笑着将酒坛倒过来拍了拍，伸手捏开了泥封，无需温酒，趁着雪意灌了两大口。

酒香凛冽，先是叫人惊讶的纯透，随即烈如火，待入了喉本以为是豪辣，却不曾想尽数化作了缠绵意。

&esp;&esp;楚瑜将手中梅花凑于鼻端，轻轻嗅着梅香，道：“如何？”

&esp;&esp;秦峥阖眸长叹：“本以为尝过美酒多种，却不曾想到底浅薄，今日这一坛酒让从前饮过的俱成了无味白水。

这酒谁酿的？叫什么名字？”

&esp;&esp;楚瑜不答，反问：“你想知道？”

&esp;&esp;“想知道。”

秦峥上了瘾，一口接着一口，沉醉在那烈烈酒香和缠绵酒意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