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一口接着一口，不过一盏茶的时间，一盏药已用尽。

&esp;&esp;秦峥直起腰身，用指尖轻轻擦去楚瑜唇角残留的一滴药汁，眉眼间俱是化不开的温柔。

&esp;&esp;“清辞……”

一声清浅的喟叹，匿在夜幕里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一场秋雨一场寒。

&esp;&esp;淅沥沥的雨沿着屋檐落下，敲着院中青砖碧瓦，院子里的桂树一夜洒尽满冠花，地上便铺了一层碎金，泥土里掺了醉人的香。

&esp;&esp;楚瑜醒来的时候已是

&esp;&esp;卯时，一顶顶官轿披着星辰踏着未褪去的月色至宫门。

随后停轿，行至太和殿，上早朝。

&esp;&esp;兵部尚书下了马就跟礼部尚书打了个照面，两人寒暄几句一同往大殿去，远远瞧见前面有两人慢慢走着。

&esp;&esp;其中一人身着朝服，赤罗裳深衣、紫织云凤大氅外袍、佩玉绶带，身形极是颀长高挑，骨秀神清。

只是明珠有尘，美中不足便是行走时有些蹒跚，腿脚不好，倒是显得脚步深深浅浅。

他手扶着玉砌栏杆，身旁人却不敢去扶。

&esp;&esp;楚瑜向来不喜旁人扶他，特别是这般大庭广众之下。

&esp;&esp;六部的人见了楚瑜皆是有些诧异，掰着手指算算怕是许久未见了。

毕竟楚二爷是请假专业户，大家皆是习以为常，哪天上朝瞧见了才是稀罕。

凑过去寒暄几句，再心里偷偷感慨一句楚家就是出美人，今天来得委实不亏。

&esp;&esp;眼瞧着到了深秋，阴雨连绵的不见个晴天，楚瑜犯了腿疾走路颇为费力，只是如今朝中事务繁忙，但凡稍有几分精力，他也不愿整日里旷朝，叫人压上一个恃宠而骄的佞臣帽子。

&esp;&esp;大殿之上，文武作两列而立，天子端坐明堂，例行公事启奏谋断。

&esp;&esp;楚瑜站了半个时辰便有些撑不住，腰身以下开始隐隐作痛。

他稍稍垂眸，不着痕迹地负手腰窝处揉捏两下。

&esp;&esp;想必这点小动作应该不会引起陛下注意，楚瑜往旁边瞅了眼，工部侍郎借着掩袖轻咳的功夫偷偷塞了一块绿豆糕在嘴里，放下袖子的时候嘴角还带着点渣。

再往前边点，鸿胪寺卿正眯着眼打盹，他天生睡觉就是半睁半闭，瞧着跟认真上朝一样，万幸他没有打呼噜的毛病……

&esp;&esp;楚瑜扫了一圈，心安理得地给自己捏腰，跟这些同僚比起来，自己实在是太敬业了。

揉捏了几下，好歹算是舒缓少许，正要垂下手，忽觉有人再看自己，许是那视线太炽热，叫人无法忽视。

&esp;&esp;他顺势看去，正对上秦峥的目光。

两人离得并不近，可却让楚瑜平白有种只在咫尺间的错觉。

那视线紧紧绞在他身上，寸步不离。

&esp;&esp;秦峥今日亦是一身朝服，长发束墨玉冠，玄衣朱裳束大带，黑色皮履藤丝纹，袖补白虎。

端是俊美无俦，打眼得紧。

见楚瑜看向他，那双不笑也含情的桃花眼里满是喜悦神色，他忍不住启唇无声唤道，清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