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松月泊接过听筒,那人掏出枪。
&esp;&esp;他垂眸,等待电话接通。
&esp;&esp;断续的电流声过后,他听见一个轻柔的女声:“张泊如先生外出,您有什么事儿?”
&esp;&esp;他笑,眼眸弯起,俊朗的容颜更加明朗,枪口也抵上了他的头,他依旧带着笑,甚至翻出怀里的笔记本。
&esp;&esp;南栀与同学们被喊去校长办公室整理档案,桌上的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。
&esp;&esp;张泊如先生刚刚才出门办事,有人指挥恰好站在桌边的南栀。
&esp;&esp;“南栀,接电话。”
&esp;&esp;她放下手里的校本册,伸手拿起听筒,有些谨慎与小心。
&esp;&esp;这是她赌气天净无云,亦无风起
&esp;&esp;松月泊等人在一间封闭的屋子里呆了两天。
&esp;&esp;这间屋子密不透风,唯有一扇窗可以瞥见光阴流转。每到夜间,斑驳的树影被月光画在这扇窗子上,有时像流动的山水画,有时又如光怪陆离的剪纸像。
&esp;&esp;这些人一刻也没有闲着,该看书的看书,该算数的算数,该记实验数据的记实验数据,仿若只是换了个地方研究。
&esp;&esp;松月泊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,他也继续做着研究。
&esp;&esp;两天之后,张泊如先生来了。
&esp;&esp;透过这一扇窗,他们看到张泊如从大门外走来,他只身一人,穿一袭单薄的长衫,脚上的布鞋满是尘土,头发考究地梳在脑后,银发有刺眼的光。
&esp;&esp;他负着手,从容地走过来,像是参加一场学术研讨会,慢慢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。
&esp;&esp;松月泊合上笔记本,默默地想。
&esp;&esp;为什么大家在生死关头仍旧如此淡定?
&esp;&esp;也许是因为他们知道这世上有一个张泊如。
&esp;&esp;在生与死之间,在绝望与生机之间,在落魄与气度之间,终究有一个张泊如。
&esp;&esp;他凭一介凡人之躯,铸起一道铜墙铁壁,安南大学的师生们靠着这堵铜墙铁壁,写下中国人的民族风骨。
&esp;&esp;临别之际,张泊如先生已经写好了遗书,他将其他几位教授聚集在一起,叮嘱他们各类事项,事无巨细。
&esp;&esp;终于有人问出口:“先生哪儿去?”
&esp;&esp;张泊如微笑:“去看看城角的腊梅花开了没有。”
&esp;&esp;这一去,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。
&esp;&esp;这最坏的打算并没有到来,他奇迹般将所有人员安然带回,却只字不提过程如何。
&esp;&esp;到了安南大学门口,他朝众人深深鞠一躬,感慨万千:“诸位都辛苦了……”
&esp;&esp;然后,他笑一笑:“校外的腊梅花开了,我要去看一看!”
&esp;&esp;众人笑,纷纷告辞离开。
&esp;&esp;折腾了几天,大家都很累了,路上哈欠连天,都说回宿舍之后要睡上个几天。
&esp;&esp;松月泊也很疲惫,可他顾不上休息,他要去找南栀。
&esp;&esp;一路小跑到教学楼,发现里面空空如也,一转头,有些学生并排朝校外走去。
&esp;&esp;他这才反应过来,今天是周末。
&esp;&esp;那么南栀会在哪里?
&esp;&esp;他又去了图书馆,并无收获,随后站在女生宿舍楼前徘徊,那扇熟悉的窗子前并没有熟悉的身影出现,他有些黯然,低垂着头朝校外走,准备先回家。
&esp;&esp;今天的阳光分外明媚,天净无云,亦无风起。丽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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