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我一睁眼,就看到你向我走来,只是那时的我高兴过了头,目光汇聚在你身上,却丝毫未察觉你手中紧握的匕首。
&esp;&esp;“……我现在都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……”
&esp;&esp;随着季远川一句一句将曾经的真相剖出,顾长盛脸上的表情几经轮转,有不解,有悔恨,有心疼,有懊恼,有愤怒……
&esp;&esp;顾长盛幡然醒悟,从他收到夫子信的那日起,亦或是自他给夫子写信的那日起,他的一举一动就一直是处于监视之下,只是可笑的是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!
&esp;&esp;所以后来他才收不到夫子的信,所以那些去桐城打听消息的人才会说夫子日日留恋青楼,所以他才会看到梨水岸的那一幕,所以回到北疆后不久十三十四才会接连出事……
&esp;&esp;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被人精心设计的阴谋,一个针对他和夫子的局……
&esp;&esp;而那背后之人,不用想也知道是谁!
&esp;&esp;可笑的是,他竟然一直没有发现,直到现在,直到从夫子的口中得知真相……
&esp;&esp;万千言语在顾长盛心中翻腾,他想要解释,想要辩解,可话到嘴边,他却失了声……因为此时不管他说什么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……
&esp;&esp;原来真的是他毁掉了一切……是他的不信任,是他亲手在夫子心口扎了一刀,是他……都是他!
&esp;&esp;顾长盛抬手盖住脸,人缓缓蹲下,他不想让夫子看到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。
&esp;&esp;心,真的太痛了,就像下一刻就要炸裂一般。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将一切都抖落了个干净,季远川只觉得整个人都轻快了许多,似乎一直背在身上的大包袱终于卸下了,他看了眼蹲在地上许久未言的顾长盛,没有再说什么,他走了出去。
&esp;&esp;就在他推开门即将迈出去时,身后传来一道极力压制的声音,低沉而略带沙哑:“夫子……那日…你要与我说的……就是这些吗?”
&esp;&esp;季远川没有回头,只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,接着便毫不犹豫地跨了出去。
&esp;&esp;而顾长盛在季远川走后的空荡荡的浴房中,发出一声声困兽般的嘶吼。
&esp;&esp;原来是他毁了这一切,是他亲手将夫子赶走……如果当初他愿意听夫子说完,如果当初他没有那么冲动,如果当初他对夫子能多一些信任……
&esp;&esp;那这一切肯定会不一样!
&esp;&esp;夫子定然会站在他身边,和他一起看四处淘来的话本,与他聊哪家饭馆又了新的菜式,在静谧的灯光下拥抱……
&esp;&esp;可是,这一切都没了!
&esp;&esp;尽管不想承认,可顾长盛心里却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:夫子怕是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了。
&esp;&esp;…所以,真的没有可能了吗?
&esp;&esp;无尽的悔恨涌上心头,浴房内响起一声声沉闷的击打声,好不容易止血的伤口再次裂开,可顾长盛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痛,似乎这样就能稍稍缓解他内心的绝望……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而离开的季远川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高兴,他一个人待坐了一会儿,直到有人叫他,他才出去……
&esp;&esp;出来的夫子
&esp;&esp;门外响起敲门声,季远川头也未抬,依旧在整理着手头上的东西,游学即将结束,关于所有学生的测评结果也差不多该出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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