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宁舒英摇了摇头。
&esp;&esp;月色暗淡,她脸上的神情也叫人看不清楚,但能感觉得出,她很低落。
&esp;&esp;宁舒英在质疑自己,在怀疑自己。
&esp;&esp;她反复地琢磨,反复地想——自己为什么懦弱,为什么害怕?
&esp;&esp;但她不打算说话。
&esp;&esp;她无法向宁馥,向一个连失去了记忆,缩水成十五岁的女孩还在被她拖累、还在保护她的人剖析自己的软弱。
&esp;&esp;这个念头,即使只是掠过宁舒英的心头,都让她忍不住地感到羞耻。
&esp;&esp;宁馥细嚼慢咽地吃掉了宁舒英“上供”的罐头,“害怕很正常。”
&esp;&esp;她轻声道:“从和平的世界一脚踩进地狱里面,没有谁是不害怕的。”
&esp;&esp;宁舒英低声道:“你就不害怕。”
&esp;&esp;也不知是反驳,还是在陈述地举出一个现成的例子。
&esp;&esp;宁馥抿唇笑了。
&esp;&esp;她对宁舒英道:“教你一个忘掉害怕的办法。”
&esp;&esp;宁舒英不由自主地往前凑了凑。
&esp;&esp;“——那、那个,同志,对不起啊。”
&esp;&esp;宁舒英对打断宁馥的人怒目而视。
&esp;&esp;宁馥一抬头,是白天那个朝自己发脾气的战士。
&esp;&esp;他现在一条伤腿已经包扎好了,一瘸一拐地拄着拐杖。
&esp;&esp;挺大个小伙子,现在缩手缩脚吭吭哧哧的。
&esp;&esp;——他是来道歉的。
&esp;&esp;宁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,让他越发地紧张,竟然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。
&esp;&esp;“这是,这是排长让给的,对不住啊,对不住!”
&esp;&esp;他飞快地扔下一个小布袋子,转身飞快地逃走了——那速度,简直不像腿部受伤必须拄拐助行的样子。
&esp;&esp;宁舒英好奇地凑上来。
&esp;&esp;宁馥从地上拾起那只小布袋,打开看了一眼。
&esp;&esp;——是一小袋香喷喷的,风干的牛肉干。
&esp;&esp;重振河山(31)
&esp;&esp;因为要照顾伤员,宁馥他们这些医疗队的战士其实并没吃多少东西。
&esp;&esp;还剩煮过方便面的汤也很有滋味,两个人一人盛了一碗。
&esp;&esp;宁馥就把小袋子里的牛肉干拿出来,泡进汤里吃。
&esp;&esp;热腾腾的面汤一浸,风干的肉干就变得好嚼了。
&esp;&esp;这么吃一碗,浑身发发汗,别提有多舒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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