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昝宁点点头，又关上窗，眼不见为净。

&esp;&esp;回眸便见她亮晶晶的一对眼睛，仰视时两颗眸子又大又黑，不自觉地仿佛就在转动，又俏皮，又灵活。

&esp;&esp;“你的意思，我心里明白。”

他说，“人生不满百，常怀千岁忧。

但望你能给我解忧。”

&esp;&esp;李夕月不敢就答应他，眼睫毛扑扇扑扇的，最后陪笑道：“奴才太笨了，不晓得怎么解忧。

而且——”

&esp;&esp;话没说完，他倒又捧住了她的脸：“很容易的。”

&esp;&esp;亲了她眼睛一下：“这样就忘忧。”

&esp;&esp;“这样不太……”

李夕月本能地闭着眼，稍微挣了挣。

他说：“伺候是你的本分呀。”

俯下脸亲了亲她左边的酒窝。

&esp;&esp;“可奴才不是伺候这个的。”

&esp;&esp;“又不是

&esp;&esp;“别怕。”

昝宁先安慰李夕月，“我的故地。

而且，我是主子。”

&esp;&esp;他看了看窗户：窗户只开了一道缝，外头人是看不见里头的情形的，但是影子会落在发黄的窗户纸上。

&esp;&esp;他走了出去，李夕月在乱撞如小鹿的心跳声中，听见他笃然地说：“是朕，来故地看一看。”

&esp;&esp;外面大约是个老太监，趴在地上磕头请罪。

&esp;&esp;皇帝说：“看见了什么？”

&esp;&esp;老太监说：“奴才只看见窗户上的影子。”

&esp;&esp;“几条影子？”

&esp;&esp;“啊？还有几条影子啊？”

老太监虽然落到这个闲职上，脑子还是好使的，顿然装傻，“奴才年纪大了，眼拙，只看到一晃。”

&esp;&esp;昝宁说：“本该问你个玩忽职守的罪，看你也不容易。

去看看，茶房里有没有茶。”

&esp;&esp;“嗻！”

&esp;&esp;昝宁适时轻轻敲窗棂。

&esp;&esp;李夕月猫着腰出门，正看见一处围房的门帘子刚放下。

&esp;&esp;昝宁冲门努努嘴，她也老实不客气，拎着袍子蹿了出去，在门口平复气息，等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