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他低下头，笑得很轻。

&esp;&esp;你怕我看见，你怕我被牵连，顾长浥很认真，好像真的在问什么人，你是不是觉得，没了你我就能安安稳稳地过一生？

&esp;&esp;他笑得越来越厉害，像是从来没见过这么有意思的事，你怎么敢呢，嗯？姜颂？

&esp;&esp;他的笑逐渐没了声音，只是让他安静地躬下腰，发出衣料摩擦的细小声响。

&esp;&esp;笑得太久，顾长浥有些喘不上气来。

&esp;&esp;他轻轻地咳了两声。

&esp;&esp;咳他捂住嘴，也捂住脸上充了血的红，咳咳

&esp;&esp;但他还是想笑。

&esp;&esp;顾长浥捂着嘴，捂着掺杂了呜咽的笑声。

&esp;&esp;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湿意，眼尾却像是滴血一样的艳丽。

&esp;&esp;姜颂，你休想。

&esp;&esp;姜颂在邢策家里住了一晚上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听顾长浥说完十六亿的豪言壮语，姜颂的脑子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。

&esp;&esp;好像突然间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，零散的念头像是抓不住的光斑，一伸手就消散了。

&esp;&esp;他觉得顾长浥身上多了一种陌生气质，一种不再属于男孩顾长浥的气质。

&esp;&esp;姜颂又想起来那首《海青拿天鹅》。

&esp;&esp;当然如果顾长浥没在当天饭后立刻烧得说胡话，那肯定会更有威慑力。

&esp;&esp;当时刚吃完那顿意义重大的年夜饭，姜颂抱了一杯热茶在沙发上看春晚。

&esp;&esp;他盯着电视屏幕，眼睛一眨不眨。

&esp;&esp;顾长浥刚刚的话犹在耳边。

&esp;&esp;自己欠了他十六亿。

&esp;&esp;其实别说十六亿。

&esp;&esp;姜家归了顾长浥的话，多一块钱姜颂也拿不出来。

&esp;&esp;他倒没觉得顾长浥是想要这笔钱。

&esp;&esp;但是他又说对自己没想法，那他到底是想要什么呢？

&esp;&esp;透过客厅的玻璃门，姜颂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顾长浥的影子。

&esp;&esp;没多大一会儿，顾长浥端了一碟切好的橙子出来。

&esp;&esp;电视里在演的小品很有趣，座下的观众时不时发出哄笑声。

&esp;&esp;那些欢乐反而显得房间力尤为沉闷。

&esp;&esp;水晶碟落在茶几表面上，发出稍重的咔哒一声。

&esp;&esp;顾长浥从碟子里拿起来一瓣橙子，捏住一角把皮撕开一半，递给姜颂，不凉了。

&esp;&esp;姜颂现在对自己的处境还有些困惑，不知道这瓣橙子是要他自己吃了还是要剥好了还给顾长浥。

&esp;&esp;顾长浥切橙子很有技巧，姜颂轻轻一撕就把剩下的皮完整地剥下来了。

&esp;&esp;他把橙子还给顾长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