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姜颂不爱伤姑娘颜面，但也不随意答应，未来的事儿，咱们不急着现在定。

&esp;&esp;一路上见缝插针地变道，紧赶慢赶还是晚了十分钟。

&esp;&esp;你在车上等就行了。

姜颂跳下车，匆匆从车流里穿过马路。

&esp;&esp;他家小孩别的事都不太挑，但是特别介意时间。

&esp;&esp;之前姜颂就发现了，如果他提前跟小孩说好了要晚半个小时来接他，小孩就在教室里乖乖多学半个小时，什么事儿没有。

&esp;&esp;原来小孩还上初中的时候，他有一天稍微晚了两分钟，当时小孩脸色有些不对，晚上闹脾气不吃饭还冲凉水澡，闹闹腾腾的感冒了一个多星期都没好。

&esp;&esp;果然，他跑到的时候小孩脸都白了。

&esp;&esp;大夏天里，少年顾长浥笔直地站在如火的骄阳里，像是一株细瘦的杨木。

&esp;&esp;那时候他虽然已经长了些个子，但在高中部的放学队伍里还是显得有些瘦小。

&esp;&esp;你怎么站在太阳底下啊，旁边不是有树荫吗？姜颂心疼地擦他脑门上的汗，把他往阴凉里拽了拽，等急了吗？路上有点堵。

&esp;&esp;小孩低着头不说话，手里捏着一张成绩单。

&esp;&esp;顾长浥，姜颂把他耷拉着的小短毛抓了抓，跟你说话呢。

&esp;&esp;我又考

&esp;&esp;百分之十的股份抵押？顾长浥垂了一下眼睑，又抬起目光看姜颂，姜先生有什么把握觉得，我会愿意把钱交给你？

&esp;&esp;桌子上放着一瓶喝空了的单麦威士忌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气。

&esp;&esp;顾长浥坐在宽大的扶手椅上，指间别着高希霸，一环一环的烟雾将他拢在中央，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。

&esp;&esp;没什么把握，我就过来问问。

姜颂不见外地在他对面坐下了，看着顾长浥这又是烟又是酒的，脸上露出一些不赞同。

&esp;&esp;尤其雪茄这东西很奇怪，自己抽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，别人抽却觉得那烟雾很浓稠有害。

&esp;&esp;说起来我有些好奇，姜先生需要钱，为什么会来找我？顾长浥把茄嘴咬着，很慢地吸了一口，大概过了两三秒才慢慢把含着的烟气舒出来。

&esp;&esp;姜家和于家有那么深厚的旧交情，曾经都到了要订婚的地步了，现在连这点儿钱都拿不出来吗？他的脑海里，深深刻印着一双璧人站在机场里要送他走的场景。

&esp;&esp;先是被这点儿钱噎了一下，姜颂听到后面更是惊讶，订婚？你是说我和于酉惜吗？

&esp;&esp;噢，也或许是我记错了。

顾长浥似乎并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，一句话带过了，终归你们是很要好，不是吗？

&esp;&esp;没有，姜颂哭笑不得，我和于家早就不太来往了。

&esp;&esp;这是实话，除了姜父安排的那次见面，他就没和于酉惜当面见过，顶多逢年过节礼节性地交换一条群发短信。

&esp;&esp;后来姜家出事，于酉惜头半年给他发短信问候过几次，但姜颂当时焦头烂额疏于应付，慢慢也就连那点联系也断了。

&esp;&esp;那就是姜先生走投无路，终于想到我了。

顾长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

&esp;&esp;是，姜颂满脸的坦诚，你不是也想跟我合作吗？上次因为我的缘故没谈成，这次刚好有机会谈一谈。

&esp;&esp;姜先生原持有总股份的百分之六十，六年前分给我百分之二十，现在你要我替你买下张如森的百分之十，但如果你还不上，这百分之十归我，你抵押给我的百分之十也拿不回去。

顾长浥轻声说道。

&esp;&esp;他又含了一口烟，形容都被掩在温吞的云雾中，也就是说你要做好准备，我将持股超过你，成为姜家新的大股东。

&esp;&esp;前提是我还不上。

姜颂坦然地笑了笑，你对我未免也太没信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