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肖若飞笑笑：“你念了好几天，你先来……”

&esp;&esp;话说到一半，顾春来伺机而动，趁他嘴张大时，精准地将烤冷面送到他齿间。

肖若飞躲不掉，只得乖乖咀嚼嘴里的食物。

酸、甜、辣，还有肉香一齐在嘴里迸开，从喉头直接暖到胃。

&esp;&esp;顾春来看着他，自己也夹起一块，从边上咬了一小口，细细嚼，嚼到嘴里什么都不剩，抿下舌头，用同样的方式吃下我有喜欢的人

&esp;&esp;片子刚开拍时白水还不太冷，肖若飞和顾春来收工后经常蹬着自行车到处乱转，觅食探景，逗逗食堂养的大花猫，或者抓几只知了蛐蛐逗剧组的小年轻玩。

后来天冷了，手搁在外面骑车跟刀剐似的，他俩就乖乖在一号棚旁边的食堂吃饭，酒足饭饱后跟师傅拉几分钟家常，讨几颗巴掌一半大的粘豆沙饼，边嚼边押马路，聊很多话，聊到口干舌燥，在路边打两杯不甜不咸充满豆香的豆浆，继续走，经常能走一两个钟头，不知疲倦。

&esp;&esp;偏偏今天，不知怎么的，平日伶牙俐齿的两个人明明都有话讲，却不约而同选择了偃旗息鼓。

他们都没吃饱，走两步，肚子就饿得咕咕叫，但谁都不肯走快些，慢慢悠悠在人行道上踱步，一会儿是肖若飞沿着马路牙子走直线，再一会儿是顾春来故意架空鞋跟，学小猫垫脚。

&esp;&esp;晚上太阳落山，加上冷空气来袭，温度迅速掉到冰点以下，据说夜间甚至要开始下冰雨。

&esp;&esp;这个季节，街边稍微泼点水，几分钟之内就能冻结实。

肖若飞穿靴子还好，顾春来的高跟鞋鞋底比丝绸还滑，一不小心就踩到看不见的黑冰，走路比刚出生的小鹿还磕磕绊绊。

&esp;&esp;来了几次，肖若飞实在看不过去，干脆停下脚步，掀开顾春来的兜帽，摆正假发，挽着他的胳膊，手揣兜，和他一起往前走。

&esp;&esp;顾春来的手很凉，又攥着拳，直接在衣兜里撑起小帐篷。

肖若飞觉得原本温暖的地方一下空了，裹不紧，盖不严，漏了风。

他试探般蹭蹭顾春来的指根，见对方根本没反抗的意思，依然跟着自己的步伐往前走，便大胆向前一步，顺着对方的指根滑到指节，最后落在指尖，轻轻包裹住，极有耐心一根根捻过、扣住，开疆拓土，攻城略池，打开紧闭的指缝，缠住对方的掌心。

&esp;&esp;世界仿佛静止，他们的步速仿佛也和地球自转同调。

肖若飞在心里默数过一秒、两秒，到第三秒，他感觉到几根冰凉的手指缠上来，力道越来越大，将他拢在手心，紧得手指发麻，隐隐作痛。

&esp;&esp;肖若飞嗓子咕哝了一声，差点破功。

&esp;&esp;这不是他们求学时期的相处模式，一点都不一样。

&esp;&esp;当年他们可以轻易勾肩搭背，可以轻易接吻，甚至可以用手取悦对方，累到睡着，但他们从未用用尽全力握住彼此的手，仿佛将这个人捏碎，刺破皮肤，融入骨血，就可以永远停留在这一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