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曾有那么短暂的片刻，他的心中确实出现了让开的选项——既然已经选择了坚守底线，违抗主命，那么当公开奖惩（4）

&esp;&esp;应压切长谷部的要求，承诺自己绝不会手软后，都彭就重新开始挥动小锤，像稳定的钟摆一样匀速敲击着手里的錾刀，沿着自己提好的字迹仔细雕琢打刀的刀茎。

长谷部则蜷缩成一团，痛苦地抖个不停，却仍死死咬住牙，竭尽全力，沉默地忍耐和消化着这种痛苦。

&esp;&esp;其他付丧神被这种紧张的气氛所震慑，不管出于什么理由，一个个安静都如鸡。

不过，在安静的表象下，有些在想：“铭文铭文铭文……主人亲手刻的铭文！

虽然看起来好痛，可是还是很羡慕啊！”

“我也想要。”

有的则是在想，“天哪，看不下去了，所以这种事为什么一定要让所有人围观呢？”

“这到底算不算凌虐？”

&esp;&esp;在刻好第一个字后，刚刚还清爽干净的压切长谷部，已经又变成从水里捞出来的落汤鸡了。

&esp;&esp;都彭暂停了手中的工作，再次问：“怎么样，很疼？”

&esp;&esp;压切长谷部翕动毫无血色的嘴唇，声音沙哑地回答说：“是的，主，但我还能忍耐……”

&esp;&esp;审神者笑了起来。

显然，他很满意打刀学会了这种正确的应答模式。

年轻的人类低声说：“好好体会你现在的感受。

我希望你记住它。”

&esp;&esp;压切长谷部吃力地俯下身，温顺地回答：“是，我会照您的吩咐去做。”

&esp;&esp;当在场的所有人莫名沉默，大气都不敢出的时候，审神者又重新开始了叮叮当当的篆刻。

压切长谷部似乎逐渐适应了这种痛苦，他颤抖得不再那么厉害——但围观的烛台切光忠知道，这并不代表着他适应了痛苦，而是本体和人形间的感应正在缓缓消失。

&esp;&esp;果然，审神者也马上发现了压切长谷部的变化，他又停顿下来：“不疼了？”

&esp;&esp;就是这种语气！

这跟前天烛台切光忠被不断追问“感觉如何”

时是何等相似！

明明置身事外，高大的太刀却仍觉得头皮发麻。

&esp;&esp;果然，被好好教导过的压切长谷部，这次也诚实地回答说：“……是，痛感轻了许多。”

&esp;&esp;都彭点了点头，放下了手里的铭文工具，重新拿起手入的打粉棒。

褐发打刀马上意识到都彭要做的事——即便刚刚向审神者请求严厉责罚的人正是他自己，付丧神青年的身体还是因为恐惧而颤栗。

&esp;&esp;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大抵就是如此。

正是因为刚才的痛苦，本就已经难以忍耐的保养才变得更加难耐。

而在经受这样的快感时，偏偏又无法忘记，这是为了让你能够感受到下一轮的巨大疼痛的提前准备工作。

&esp;&esp;——如果有哪个可怜的敌人落在了审神者手里，而他又恰好有审神者想要知道的信息，那么他最好在都彭第一次问话时知无不言、言无不尽。

同时祈祷自己所说的那些，能够让这个人类满意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