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姜慈愣住。

&esp;&esp;许久，她才几不可见地点点头：“多谢你。”

&esp;&esp;多谢尉迟肃，她虽未去过金陵，却已经到过金陵。

&esp;&esp;尉迟肃从小到大其实说过许多谎话，为了躲避阿娘的打可以撒谎，为了骗对面院子人的糖可以撒谎。

&esp;&esp;但这一个谎，得了一句谢，他有些心慌。

&esp;&esp;莫说金陵，她连这宫门都出不得。

&esp;&esp;尉迟肃野大的，自然知道被拘束的滋味多么难受。

&esp;&esp;一时有些不忍。

&esp;&esp;姜慈见他蹙着眉，以为自己又说了什么惹他的话，怯怯地凑近些许，问他：“你不高兴？”

&esp;&esp;女儿家的清香扑鼻而来，那双圆眼同她人一般，怯怯的，明明藏书阁暗得很，他连脸都有些瞧不清，却就是看清了她眼睛。

&esp;&esp;亮亮的，将他的眼睛也照亮起来。

&esp;&esp;“没有。”

尉迟肃瞥见她脸上的细绒，心下暗叹。

&esp;&esp;姜慈便又缩回角落。

&esp;&esp;尉迟肃强迫自己分神，见她跟那日一样团成团缩着，下意识问道：“为什么这样坐着？”

&esp;&esp;姜慈立刻挺直了身子：在寿康宫懒散惯了，一时忘了尉迟肃是什么人，竟懒怠至此！

&esp;&esp;“我…我不是故意的，就是觉着这样比较舒服。”

&esp;&esp;声音也怯怯的，尉迟肃皱眉。

这样怕他做什么？不过随口问一问，吓得脸都白了。

&esp;&esp;“哦，那你为什么又挺直了？”

&esp;&esp;姜慈额角有滴汗珠滴落：“呃…那我缩回去了？”

&esp;&esp;尉迟肃忍不住嘴角的笑意：“嗯。”

&esp;&esp;姜慈松一口气，又团成一团懒洋洋地靠在角落。

&esp;&esp;尉迟肃不解：“这样真的舒服？”

&esp;&esp;姜慈捣蒜般点头：“真的！

你试试看！”

竟还站起身来，把自己的位子腾给他。

&esp;&esp;尉迟肃的坐姿，是被他阿娘拿棍子打出来的。

&esp;&esp;照着姜慈的样子弯了弯身子，他生得高大，手长脚长的，缩成一团怎么看怎么怪异，且半点不舒服。

&esp;&esp;姜慈最爱这放松的姿势，如何能接受尉迟肃的负面反馈。

&esp;&esp;她手指戳了戳尉迟肃的膝盖，让他放松些，又示范性地躺下来，告诉他背脊也要放松才是。

&esp;&esp;她背对着尉迟肃，尉迟肃又瞧见了她的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