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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这个唤作“凝香”
的,两条腿娴熟地攀上晏清河腰肢,娇喘呼呼地就把红唇往晏清河眼皮子底下送,一时间,鸣咂有声,毒蛇吐信一般,没个片刻,晏清河似极不耐烦,手底粗暴,将衣衫一扯,长驱直入,只是猛灌,疼的凝香倒吸冷气,紧闭了眼受着,直到察觉出他动作一缓,才睁眼去瞧:
&esp;&esp;晏清河的目光却不在她脸上,凝香一个偏头,就看见了榻头摆着的木刻雕像,什么都齐全了,襟飘带舞,身形婀娜,就差个五官,空荡荡在那留白,不知是什么意思。
&esp;&esp;听闻是个观音,凝香心里惊诧,难不成他还想着去弄观音不成?真是造孽……
&esp;&esp;“啊”
的一声惊呼,凝香思绪一下断掉,晏清河忽扳过她的身子,骑马似的,又是一阵狂浪,凝香再受不住,一个紧绷,昏厥了过去。
&esp;&esp;命人将凝香弄走,晏清河犹似嫌弄污了床榻,吩咐两个小厮进来,把榻也抬了出去,拿水洗了,在院子里头一劲暴晒去了。
&esp;&esp;阿六敦领人进来时,晏清河已经衣冠整齐,安安静静在窗子底下装起一副箭弩。
&esp;&esp;来人蓬头垢面,见了他,呼吸明显一促,只把怀中帕子掏出,毫不顾忌地咄咄逼问,声音因含炭明显伤了:
&esp;&esp;“公子从哪儿得来的这帕子?”
&esp;&esp;雪白的底子,绣着一茎出水的红莲,被几片浓翠托住,“兰亭”
两字半掩在叶下,欲藏还露的,正是当初千秋岁(12)
&esp;&esp;三月三上巳节,先秦既成,不过祭祀沐浴,流传至今日,已经成了国朝曲水流觞的风雅之举,南朝山水佳丽地,三月三过的比北朝隆重。
可洛阳有洛水、长安有泾渭,邺都有漳河,双飞的燕子春又回,临岸的桃花蘸水开,所以,三月三,南梁能过,邺都就也能置办得风生水起。
&esp;&esp;三月里春意疯涌,两岸浮翠流丹,桃红李白,惠风如薰,絮飞蝶舞,邺都的春天,彻底活泛过来,人便也跟着活泛。
自凤阳门出,小皇帝带着一干宗室大臣,浩浩荡荡一众人,过金凤楼、铜雀台,兴致十足的,直扑漳河。
&esp;&esp;临水设宴设帐,一轮明艳艳的朝阳将将跃出东边层层云彩,染得整条漳河水,犹洒金抛粉,潋滟生光,偶有飞鸟掠过,扇下几点子灰影,穿过融融流云,在一碧万顷的江头上划拉开几道流畅,很快,就消失在了目光的尽头。
&esp;&esp;远远望过去,漳河的景,俨然就成了锦制的屏,绣着的正是北国的烟水江山。
&esp;&esp;小皇帝四周环绕着宗室洛阳旧臣,一阵风来,照例被大雪席卷流转的万片花瓣,裹挟得几要眯住了眼,今岁漳河两岸的花,开的无拘无束,纵情任性,落起来,便也就毫不在乎,非要成个锦绣世界,一时弄得人目盲失道一般。
&esp;&esp;晏清源同温子升等人,围着铜壶准备即席赋诗,四下里,七嘴八舌等着不能成诗的罚酒,嘻哈一阵乱笑,有才不惧的,自然摩拳擦掌,跃跃欲试;心里没谱的,已经苦着脸开始打哈哈,更有甚者,不声不响,悄悄开溜,不知跑何处去了。
&esp;&esp;围观的却是一群。
&esp;&esp;热闹闹一团,众人兴致正高,中尉崔俨因宫中事晚来半刻,晏清源抬头一瞥,便是一笑,起身亲自相迎,执崔俨手,在众人睽睽注视之下,安坐到了一处。
&esp;&esp;等到了该晏清源投壶,众人翘首相盼,忽就自丈把远的地方传来一声暴喝:
&esp;&esp;“崔俨你个狗日的呢!”
&esp;&esp;炸雷一样,在人群里滚了过去,在本煮沸了的水里浇上一层油,油点子乱溅,众人面皮子一疼,赶紧张望了过去。
&esp;&esp;唯独大将军晏清源仿若未闻,手一扬,令箭准确掷进了箭壶,才淡淡地拿过手巾揩了揩手,扭头一看,是前将军阿思那,不知是否饮了酒,涨着个猪肝脸,往这边大步逼过来。
&esp;&esp;“狗日的崔俨,老子你也敢弹劾!”
阿思那是武将,跟着大相国打过贺赖,因腿部中过带毒流矢,好了之后,变成了和柏宫一般的长短腿,无奈柏宫是天生如此,丝毫不影响对敌作战,阿思那却难能再堪大任,拨回邺城,仍封高官。
&esp;&esp;崔俨被他揪起领子一拎踉跄出老远,紧跟着,迎上那张喷着酒臭的大嘴,不听也得听了:
&esp;&esp;“老子跟着大相国趟死人堆时,你他娘的还露着个蛋不知在哪撒尿呢!”
&esp;&esp;骂的四下里哄堂一笑,平日里暗自恨透了崔俨的一拨人,都抱肩等着看这场热闹如何收场,崔俨面上,登时如被黄马峰蛰了一般,但神色不改:
&esp;&esp;“前将军受纳财贿,不可胜记,某弹劾错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