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娘、娘子……”他看着她好一会儿,才小声答道,“小夜夜在这里等娘子消气。”
&esp;&esp;“先回房去清洗一下吧。”花朝静静地看着他,神色里有诡异的平静,微微启动的嘴唇不见一丝平常扬起的笑意。
&esp;&esp;东方夜乖巧地点点头,一面说,一面细细看她的脸色:“娘子等下和小夜夜一起用早膳吗?”
&esp;&esp;花朝垂下双睫,淡淡答道:“不了,你自己吃吧。”说着背过脸去,准备离开。
&esp;&esp;“娘子要去哪里?”东方夜急着在身后唤道。
&esp;&esp;花朝驻足回首,嘴角微动,却始终没有回答。
&esp;&esp;看着一夜之间突然变得如此陌生的女子,东方夜面上有些恍惚,这一刹,他的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泛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感觉,仿佛心底深藏的某一根弦一下便被强行拨断,那断掉的弦击打在胸口,刺出了一个微小的伤口,涩涩地疼痛着。
&esp;&esp;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,很不喜欢,虽然不至于大痛,却沉重得……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。
&esp;&esp;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?到底哪里不对劲?他把昨日发生的事情反复又想了一遍,也想不到其中的关键点。如果仅是因为他与舒玉末的事情,那也不可能会突然如此。
&esp;&esp;明明昨夜之前还很亲近的两个人,此刻就像是在他们中间隔了一道坚实巍峨的高墙的一般,有了不可随意跨越的距离与隔阂。看着她的样子,显然是刻意疏离回避。她是要——避着他,疏远他。
&esp;&esp;他轻轻上前,自背后轻盈地搂过她不盈一握的腰际,然后将她拢入怀中。
&esp;&esp;“娘子不会不要小夜夜的对不对?”他的头闷在她脖颈间,话音忽然低沉了下去,小小声地问道。
&esp;&esp;以前不知道,他原来竟然如此害怕‘抛下’、‘舍弃’这类的词。他怕她不理他,怕她疏远他,更怕她从此不要他。
&esp;&esp;花朝闻言身子一僵,起初平静的神色也突然起了一丝波澜。她的目光渐渐暗淡了起来,红唇微微咬紧,想要说些什么,却终究是没有做声。然后,反手将他自己浑然不觉已在微微颤抖的双臂轻轻挣脱开。
&esp;&esp;她快步走到院落口,犹豫了片刻,所以没有立即扬长而去。
&esp;&esp;东方夜侧头看着她停在门口的背影,欲言又止。
&esp;&esp;花朝忽然回过头来,低眉想了想,看着他又淡淡说道:“东方夜,把暗中的影卫都撤走吧,让他们不必再跟着我了……”
&esp;&esp;花朝的怀疑
&esp;&esp;于熙熙攘攘的街口,花朝百无聊赖地坐在路边的一处石阶上,目光呆滞。
&esp;&esp;她这样坐了多久?已经记不得了。只是站起的时候,双膝以下酥麻无力,差点跌到,攀着石阶旁的栏杆,她满腹郁结。
&esp;&esp;离开?为什么如此简单的两个字,此刻对她来说是那么的艰难呢?她明明从一开始就决定了要走的呀,现在竟然会生出这般不舍的感觉来。
&esp;&esp;不舍?是究竟不舍得那座带给她温馨安逸、有家的感觉的府邸,还是不舍得某个时常带给她欢声笑语、嬉笑怒骂的娚人?
&esp;&esp;应该是后者占据的成分较多吧!?花朝咬着红唇,下意识地揪住胸前的衣裳。其实花阴的话一点都没错,她早早就踩到了那根底线,只是从来不愿意承认而已。这样莫名的坚持,除了有情,还会是为了什么?她自嘲地笑了,她果然还是他们家族中最另类的异类呐。
&esp;&esp;是有情,所以才会有这样强烈的郁结,正是因此,如今也才会生出那样浓烈的不舍。然而究竟有没有到认真爱上的地步呢?她一时想不明白,依旧十分茫然的站在石阶处发呆。
&esp;&esp;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道水墨色衣颀长的身影,那个人伸出手去,在她眼前轻轻晃动,叫嚷道:“喂,你这个女人怎么一个人呆在这里?东方夜那个家伙呢,他为何没有陪你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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