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陆文霺睥睨着陆温舒面上犹豫又挣扎的神情,嗤笑一声:“我道你有多爱霍兰芝,原来也不过如此。连这都做不到,何必在此假惺惺地跪着,令人心生厌恶。”
&esp;&esp;陆温舒的心思被说穿,面上流露出一丝难堪。
&esp;&esp;他真的爱霍兰芝,他之前和陆文霺说的话也都是真的。
&esp;&esp;他的确是为了霍兰芝而去夺权势、夺皇位,但是他不知不觉之间也在享受权利。他可以只做一个闲散王爷,可他做不到余生手无实权、任人践踏、毫无尊严地活着……
&esp;&esp;“陆温舒,你或许真的爱霍兰芝,但是比起她,你更爱你自己。”
&esp;&esp;陆文霺特意将“自己”二字咬紧,眉宇之间淡淡地嘲讽慢慢浮现出来。她面貌娇俏,与这嘲讽怪异融合,口中吐出的化为利刃刺向陆温舒的心窝。
&esp;&esp;“所以不要把‘爱霍兰芝’挂在嘴边,因为你不配。”
&esp;&esp;说罢,也不再理会陆温舒,拂袖离去。
&esp;&esp;可偏偏陆温舒没法反驳半句,因为他的确如陆文霺所说,他更爱荣华富贵、更爱自己。
&esp;&esp;他缓缓闭上双目,抬头任由冬日阳光透过树枝照在自己的面容上,形成或明或暗的斑点。
&esp;&esp;陈公公迎面走向陆文霺,瞧了一眼她身后依旧跪在地上的陆温舒,不由问道:“郡主,晋王这是还不愿起来?”
&esp;&esp;陆文霺转过身,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陆温舒,眸底讥讽意味渐浓,淡淡道:“不必管他,不出半个时辰他便会回去。”
&esp;&esp;陆温舒这种只爱自己、自私自利的人,还做不到为了霍兰芝放弃余生荣华。
&esp;&esp;她理了理衣裙,笑道:“陈公公,有劳同传一下,我奉皇舅母之命来请皇舅舅前去椒房殿用午膳。”
&esp;&esp;陈公公听此,面上立刻扬起了笑容:“郡主,陛下就在里面,老奴直接带你进去便可。”
&esp;&esp;陆文霺淡笑点头,转眸最后一次瞧了一眼跪在台阶下的陆温舒,跟着陈公公走了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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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宣和二十九年十月二十二日,晋王庶妃霍氏因买凶刺杀皇家郡主,被赐毒酒一杯。晋王因为管教不力,被下旨送去封地,不日出发。
&esp;&esp;同日,萧家老夫人周氏与妾室周氏十年前意图谋害长公主幼女、当朝淑慧郡主,证据充足,罪当处死,介于萧氏连秋对此并不知情,且念及他多年镇守边关之功,将其与其子萧辕一同流放,永世不得入长安。
&esp;&esp;十二月十三日,大齐与南境蛮夷谈和崩裂,南夷单方面撕毁数年前签订的合约,与大齐宣战。
&esp;&esp;同日,大将军楚澈病重,在家休养。
&esp;&esp;而在长安城外的长亭处,陆文霺站在一身乔装打扮、身穿粗布衣、声称“病重”的楚澈面前,眼圈通红。她转身从怜香手中接过包袱,递给楚澈。
&esp;&esp;“楚哥哥,送你。”
&esp;&esp;楚澈打开包袱的一角,看见里面洁白的里衣,怔愣了一瞬。
&esp;&esp;没想到,他开玩笑的一句话,霺儿尽然当真了……
&esp;&esp;要知道,霺儿的绣工一直不佳,为了缝制这件里衣,一定吃了不少苦头。
&esp;&esp;“楚哥哥,还有这个。”陆文霺拿过一个匣子,打开里面装着满满地瓶瓶罐罐。她轻声说道:“这是我找哥哥要的一些伤药,瓶子外面都贴了纸,上面写着用法,你都带着。”
&esp;&esp;她又从袖中翻出一个香囊,塞到楚澈怀里:“这是我才缝制的香囊,可以提神醒脑,你一定要贴身带着。”声音不由间带了一丝哽咽。
&esp;&esp;楚澈缓缓叹了口气,将手中的包袱和匣子都递给周翔,执起陆文霺的双手,放在唇边亲吻:“霺儿,乖,不哭了,我又不是不回来了。”
&esp;&esp;陆文霺摇摇头,倾身搂住他的脖子,将头埋在他脖颈间轻声抽泣:“楚哥哥,我舍不得你。”
&esp;&esp;泪水控制不住地从眼中溢出,滚落双颊,滴落在楚澈的衣襟上,又落入他的心中。
&esp;&esp;楚澈抬手轻轻抚摸她的秀发,贴在她耳边低声道:“霺儿,我答应你一定会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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